1

藤原愁小的時候沒得到愛,長大以後對如何愛人也有些無從下手,大抵藤原家的人都有些相近,他的父親也好母親也是,包括他自身都是吝於說愛的人,但做的比說的多,像是聽說他想學弓道就立刻請了西園寺知良當老師、和妹妹聊天時隨口說了喜歡吃什麼隔天就會立刻出現在桌上,都是父母和自己這樣不擅言詞的人之間笨拙的愛,因此即便他們情感內斂又疏於對話、相處的氣氛總是嚴謹客氣,愁仍明白父親愛他,母親也是,他也深愛家人,絕無虛假。

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嗎?

就算這麼問愁大概也會得到否認的回答,他沒有不滿足的、不認為愛是必須的、不覺得愛是值得一提的,但那也不能否認他確實缺少愛,他未曾擁有過那句我愛你,他不懂愛的形式。

2

鳴宮湊和藤原愁,高三交往大一同居,兩人都是東京的大學,雖然不同間但距離挺近,於是他聽說湊還在找房子時就問要不要一起住,他們家在東京有熟人,能用特別優惠的價格租到位在兩校中間的公寓,戶型三房一廳兩衛、有廚房有陽台,湊一聽租金差點把還開著租屋網的手機摔出去,戰戰兢兢問真的不是凶宅嗎、換得愁笑了起來。不是的,他說著邊將屋內照片發給他,湊看得一愣一愣,又問了次真的嗎?

「是真的。」藤原愁打包票。

畢竟是男朋友掛保證的,湊沒有不相信的道理,於是直接敲定合租事宜,就此展開同居生活。

為了節省電費,他們把一間房當作倉庫、另一間是客房,平時兩人睡一間,他們生活作息一樣規律,十一點左右就上床睡覺,偶爾作業多才會稍微熬夜,以大學生來說健康過頭,早上還會起來晨跑,回來後才是湊做早餐,愁雖然也會下廚但做的都是些簡單菜色,完全比不上平時操持家務還會做章魚燒的湊,在一次不小心差點讓鍋子燒焦後就被勒令禁止進入廚房,現在頂多只能替對方拿鹽巴——

「我說啊,愁。」

「嗯?」

「這是糖。」